我睁眼活着,闭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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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厄里斯之谜01_上

        *是《红色的野兽》下部。

        *能取悦到您是我的幸福。

        *目前进度16000,每周缓慢更新中,lof预计投放3w字便停止继续投放,结局会放进实体书里面。等售贩完结再放出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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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mmary:他们将生命燃烧在纽约,将青春的骨灰撒在芝加哥的每一条柏油路面。最后两个男人在曝光的谜底下接吻,拥抱着滚入巨大的白色尘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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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率:103/105

  体温:36.5°

  HbB:83g/L

  轻度心率过速,体温偏低,中度贫血症状。


  【A】



  <



  「这是第几场。」

  「三。」

  「压双数外轮。」



  摆在所有人面前是深绿色的巨大桌面,与台球桌有些相似,但面积比台球桌要大上将近两圈。男人,基本都是男人,三三两两站在那里,凝视着中间那颗静止不动的橄榄色小球。平心而论这副美式转盘边的人数并不算多,相比起其他人潮汹涌气氛紧张的赌区而言,这里的充斥着一种“放松娱乐”的氛围。西撒齐贝林甚至能听见有人在问候对方的亲人。赌鬼之间的亲切问候,怎么说呢,结合情状来看倒也怪有趣的。乔瑟夫就站在旁边,手指勾着西撒的手指。他们两个人贴的很近,近到甚至能清楚听见双方的呼吸和心跳。在大战前他们也曾被丢在一处,强制性的培养所谓默契,那时候崩溃的不光是乔瑟夫·乔斯达,就连乖学生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私底下的抱怨也没少过。然而在已经和平此时此刻,这座街道角落的小赌场里,即便被人群的喧嚣声淹没,两个人的呼吸也依旧维持在某种迅捷又奇妙的速率中。


  “压双数外轮。”把刚刚自己小声说的话原封不动的丢出去,乔瑟夫这小子看起来肯定极了。西撒抿着嘴,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笑出来。掌心内侧被指甲刮着,从生命线开始,沿着皮肤纹路直直横贯到爱情线,像是要把西撒齐贝林整个人生都一网打尽。根本不需转头,就凭这根不安分的手指,意大利人用脚趾都能想象到身边美国佬充满求知欲的样子。乔瑟夫·乔斯达可比自己要暖和多了,年轻的齐贝林盯着前面滚动的小球,没有回应身边师弟的眼神,但那只微凉的,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在桌下悄悄攥住身边男孩尚存的左手。


  这家伙太热了。


  他在心底无声吸气,只觉得掌心汗水都要变成燃油烧起来。


  那颗小球在外围滚动着,从单数开始,一路滚到双数,在双数轻轻晃动两下,忽然就从黑色的四号落进了红色的二五号位。旁边端着酒杯的人小声欢呼起来,依稀还能听见有人叹息,意大利人看着快要完全停止的转盘,把嘴角快要燃烧到末尾的DUNHILL掐熄,他将手上那叠红色的筹码丢出一半。


  “这局弃权。”


  荷官是个亚洲人,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瞳孔在灯光下是浅淡的茶褐色。男人的英语有着亚洲人的通病,卷不起舌头,听起来有种微妙的可笑感。


  “您还有不少筹码,要再开盘吗。”


  不了,这是最后的。西撒笑了笑,把筹码塞到身边乔瑟夫乔斯达的怀里,他没有再点燃下支烟,而在刚刚十五场赌局里,年轻齐贝林食指与中指间的DUNHILL就没有消失过。二位前面连赢了十四局,真的不再继续吗。那亚洲人的两只眼睛随着筹码移到乔瑟夫乔斯达身上,脸上笑容未曾变化。当然,当然。快到十九岁生日的美国混混笑嘻嘻的把筹码塞进他红色机车夹克的口袋里,脸上全是状况外的微笑。事实上我们待会还要去约会,要知道没钱可不行……呃…不好意思,请问结算柜台在哪?


  挥挥手,在荷官探究的眼神里拿着筹码往柜台方向走,临兑钱的时候还拿剩下的小额绿筹打了三趟老虎机,毫无例外的都是不同花色,全部加起来价值也快到一百美金的绿筹被吞了个精光。倒霉,倒霉透顶。呲着牙,手抵在下巴上,乔瑟夫蹲在破破烂烂的老虎机前表情严肃,如果此时此刻谁给这小子递把螺丝刀,他绝对能发扬乔斯达家的黄金精神把面前这台骗人钱财的恶棍拆到只剩两片铁皮。乔乔。走了乔乔。金发碧眼的意大利人在远处唤他,捏着两沓绿色的美钞,不算什么巨额钱财,但也绝对不是小数目。男人肩膀抵着门框,额发落下来软软覆了半张脸,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被街边的灯光覆了层薄膜,从外面看过去只剩下温柔缱绻。乔瑟夫乔斯达抬头望过去,于是就这样咧着嘴开始傻笑,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回头最后看了下那台老虎机,眼神颇为遗憾。Yesyesyes,十八岁的大男孩揉着脑袋回应远处。区区一百块,看在约会的份上,倒也不必太过计较。走了两步,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回转身体,拢着手冲远处那个正在开局的荷官喊。


  “喂,先生。真是多谢你的转盘咯!只是不要总是把磁铁装在同个地方,这样很容易露馅啦——”


  说完这些,趁着全场寂静那几秒的时间,他奔向前方,握住门边师兄的手腕就大步跑起来。人群的吵闹,桌椅翻倒的动静,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离这两个在夜色之中奔跑的男人越来越远。


  “坏心眼的家伙。”


  西撒齐贝林弯着眼睛骂他,尾音犹有笑意,他的声音在夜风里有些模糊,略略带着点喘,乔瑟夫这才想起来对方身体素质不比以前。但他没有停下来,而是拐个弯,绕进昏暗的民居小巷。中产阶级的民宅大多都有些共通性,偏爱田园风格,不喜欢修高围栏,只是在外围欲盖弥彰的围上圈篱笆。波纹战士的好视力早就让他看见了,那辆不知道哪个心大的家伙停在外头的摩托车,红色烤漆流线车身,就连两个轮毂都被擦到闪闪发亮。乔瑟夫简直都想要吹口哨。Oh my god,你看那个。他跃跃欲试,搓着手想翻进院子里把那辆车开出来,然而他手还没搓上三下,后领就被五根指头拽住。西撒。他撇头看过去,瞪大眼睛,表情无辜又茫然。想都别想。西撒齐贝林提着他机车夹克的后领威胁他,眼神冷酷又残忍。


  今天晚上你要是敢去偷那辆车,我就揍你,然后把你干的好事全部告诉丽萨老师和艾莉娜女士。他的男朋友捏住他的脸,压低声音威胁他。


  “你说什么呢,乔瑟夫·乔斯达是这样的人吗!?”


  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美国佬在黑暗里瞪着眼睛,好似受到莫大侮辱。他拿起那刀刚刚赢来的钞票,把纸币甩的哗哗作响。


  乔瑟夫只是单纯的想买辆摩托车。想想他又补上句。最好跟里面那辆一模一样——能把偷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家伙估计翻遍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


  这个时节的摩托车可不算什么便宜货,但他们赢来的,那叠绿莹莹的美钞可以换来三四辆这样的摩托。西撒齐贝林拧着眉头,凝视那叠摇晃的金钱符号,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被说服了。他在脑子里冲前面的小混蛋吐口水,可是身体却跟着翻进那户倒霉蛋的院子里,帮着乔瑟夫乔斯达把那辆摩托推出来。


  反正连男人都喜欢了,相比起来偷窃罪貌似也不算什么。


  将那叠钞票压在那位倒霉蛋的窗台,他跳上乔瑟夫的车后座然后伸手抱住对方的腰,在摩托车引擎低沉的轰鸣里,依稀有了种回到荒唐十六岁的错觉。两个人从黑暗狭窄的街道冲上宽阔的马路,行驶在不住闪烁的路灯底下,西撒齐贝林额头抵着机车手的肩膀,听见了前边男孩小声的惊呼。这老兄真厉害,居然改装了发动机!Fuck!这动静听起来实在太酷!那年轻的声音化为实体,在潮水般轰鸣的引擎声里,在纽约十二月的寒凉夜风里似剑鱼般游曳穿梭,快活至极。


  谁能想到呢,他们本来只是打算去看场电影。


  冷风灌进衣领里,刀割似的凉。西撒低头,大半身体藏在师弟背后,咬住下唇无声微笑。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逃亡。乔瑟夫大声喊,说出的话和风声引擎声像是浆糊般绞在同个地方,他仰起脑袋,脊背挺直,在城市郊区的干道上驾驭底下这头冲劲十足的钢铁野兽。西撒齐贝林用摩托车的后视镜发誓这小子绝对在傻乐,他都看见那只眯起的眼睛了。得了吧,为了场夜间电影逃亡吗,说出来也未免太没品。意大利人笑着吼回去,尾音很快就被风吹散。Nonononono,亏你还是个花花公子啊,小西撒。光是大半夜飚摩托车这条就足够那些漂亮姑娘尖叫了好吗。年轻的乔斯达竖着指头,洋洋得意,如果面前有条天梯他甚至能直接一脚油门冲上去。


  男孩吹着口哨,不管不顾得在空旷道路上疾速行驶,万幸他还记得交通法,起码开了那么久还没出现逆行的现象。也万幸自己此刻仍停留在这片喧嚣尘世中,还能感受到乔瑟夫乔斯达身上的温度,看着混账小子肆无忌惮的发神经病。肋骨内的心脏在肾上腺激素的作用下快速收缩舒张、器脏运作中的抽动、轻微的缺氧感,都让「活着」这件事情显得无比真实。在这条漫长又短暂的道路上,他尖叫着,口里咒骂着,甚至在对方刻意的炫技下面飚出了几句意大利脏话,但是最终,他勒着前面混账骑手的脖子,依旧笑的胸膛起伏。


  “你可真是混蛋中的混蛋。”


  西撒用母语骂乔瑟夫乔斯达,然后有用带了些口音的英语说我爱你,乔瑟夫要他用意语再重复,他哈哈笑着,从Ti amo一直说到Ti voglio bene,之后他掰着这小子脑袋去厮磨那两片干燥的嘴唇,在空旷寂静的公路上。当然此刻他们已经停下来了,高速行驶途中接吻,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人还没那么不要命。起码西撒齐贝林还没那么不要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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