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活着,闭眼死亡。

关于

【嘉金】不可见恋人

     * @羡火  的约稿文
  *总计2600字,六百字当我赠送的哈哈哈【ntm】
  *病症梗
  *心冻症金×后期突发性失语症嘉
  *一个小小的故事
  
  
  
  《《《
  
  
  
  这是一个充满病症的世界。
  
  
  每天都有千万人诞生,也有千万人死去。那诞生的方式无趣单一,可那些死去的原因却是百怪千奇。
  
  
  有人嘴里吐出花朵,有人心口长出荆棘,有人变成羽毛散落满地,也有人变成飞鸟振翅长鸣。那些离奇的,摸不着头脑的病症在无数人鲜活的肉体之上生根发芽,然后将那些共同又独特的灵魂变成岁月画布上驳杂的黄斑。
  
  
  金也不例外。
  
  
  可他看起来是那么健康,对世间的一切事物抱有最大的好奇心,每天都是一副火力十足的模样。他善良温和又风趣。可以说,只要他想,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和身边的人打成一片。
  
  
  而且他还有个很不错的恋人,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哦,别跟我提同性不能相爱这种话,在这个命运既定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对你的行为做出非议,因为这都是命运给你框定的选项。况且那年轻人是真的不错,虽然时常臭着张脸跟在金身边,可还是能让我感觉到他的对金的用心。
  
  
  从走在人行道的时候习惯走在外侧到会替他接住即将飘到头发上的落叶,这所有的小动作,都能让外人感受到那些在他心脏里翻涌的心思。
  
  
  如果用个简单的句子来形容,我想——被上天眷顾的孩子,这句话就是为金量身打造的。
  
  
  不止我,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
  
  
  可现在,这个犹如神明宠儿般的家伙,就坐在我办公桌的另一面,挠着后脑勺柔软的发丝与我打招呼。
  
  
  “啊,Y先生,原来您是医生啊。”年轻人哈哈了几声,然后搓了把脸,抬起头又对着我扬起笑容。“我今天是来复诊的,想看看有什么治疗的方法。上一个为我检查的医生说这是新型的病症,只给我开了能暂时缓解的药。”
  
  
  看来命运真是绝对公平的。
  
  
  我打开记录面前青年的病历簿,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病症诊断和开药剂量,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能说说您现在的情况吗。”我拿起笔,将病历翻到空白的新一页。
  
  
  “情况?”他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的,身体情况,比如出现了不明疼痛,又或是身体皮肤出现异变,嘴里咳出异物之类的。因为这关系到接下来的治疗,所以请尽量准确详细的回答。”
  
  
  “啊……好,好的!”
  
  
  “那么,开始吧。”我对他比了个手势。
  
  
  “身体不痛,也没有出现过幻觉,皮肤也没异变,没有咳出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做噩梦或者循环梦之类的……”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着,表情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神色,要不是多年邻居让我对这位的秉性了解甚深,可能现在我就要打个电话给保安让他把这个扰乱就医的家伙丢出我的诊疗室了。
  
  
  不光是我,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也露出了可称之为无语的表情。
  
  
  用力咳嗽了一下,我打断了面前年轻人的喋喋不休,拿笔点点空白的纸页,有些尴尬的说:“说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就好了,你这说的也太详细了。”
  
  
  “呃,我就是有点急了……嗯,不,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你说吧。”
  
  
  面前的年轻人低头,咬住下唇,小半截白色的齿尖露在外面,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下方,疑似双手交握的位置。他咽了咽口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干涩的话。
  
  
  “我、我听不见他了……”
  
  
  听不见?
  
  
  听不见谁呢?
  
  
  我满腔疑惑憋在心头,却没有说出来,因为面前年轻人的表情是那么仓皇无措,仿若被族群遗弃的狼崽,冒着漫天风雪朝看不着边际的荒原边际行走。他低头注视指尖的眼神是那么认真,让我不敢打断他,将他从回忆里拉起。
  
  
  “就在今天早上,我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我还以为他出去了。结果整整一天挂在窗台上的风铃都在响,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风,但后来我家门口的门铃也开始响起来。”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的扯扯嘴角,脑袋微微压低。“就,Y先生你也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嘛,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是闹鬼呢。结果,结果我的手机也响了,上面是他的号码……我接了……没有声音。”
  
  
  他捏捏眉心,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自虐一样的继续诉说上午那些事情,我看到他的恋人对我皱起眉头,试图把金往自己怀里揽,可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这副场景很玄幻,玄幻的让我产生了种看电影的错觉。
  
  
  我没忍住伸出手,拍拍金的肩膀,手心衣物的触感格外明显,嗯,金不是幽灵或者鬼魂一类的东西,然后我又摸摸他身边那个金瞳小子的围巾,触感也是十分清晰的。
  
  
  那家伙瞪了我一眼,然后就把围巾扯了回去。
  
  
  “Y先生,您、您怎么站起来了?”
  
  
  “嗯?”
  
  
  我可以确定我没生病,毕竟生病的人不可能担任病症医生的职务,那么……我想我有点明白这件事了。
  
  
  “你看不见吗?”
  
  
  “……”他有些局促的直了直腰,换了个坐姿,然后转头看向身边。我看到他的恋人也在看他,他们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在外人看起来真像是天造地设感情深厚的一对。
  
  
  可我知道,金看见的或许是影子,又或许只是空气,而另个人看见的却只是犹豫着寻找焦点的眼睛。它们无法准确的寻找到目标,只能在虚无里试探。
  
  
  最终他好像是确认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的。”
  
  
  “五年前,从五年前开始,我在某天发现无法接触他,然后是他的整个人一点点在我视线里面浅淡下去,我们跑了很多诊疗所,很多医院,最终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这是个新型病症,完全没有成熟的治疗手段……我,我吃了很多舒缓的药,也只能勉强维持在听见他声音的程度……”
  
  
  “可现在他的声音也消失了。”
  
  
  他的脸上有种仓皇感,那双蓝眼睛紧张的对着我,就像在等我下达什么可怕的判决,最终我还是没忍住,笑出声音来。
  
  
  “我想那是个误会。”
  
  
  “哎?”
  
  
  “嘉德罗斯先生今天早上出的差,那个时候我正好准备上班,他就让我代为转告你,他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估计是那个时候忘记拔掉屏蔽器了,你看人一急就会忘事。”我拿出手机对着他晃晃,十几个通讯显示在上面一字排开。“当时我也还挺纳闷觉得你怎么不接他电话,现在听你这么说倒是那家伙的不对了,我到时候让他跟你道歉。”
  
  
  “啊…没,没事的。”
  
  
  “还有门铃……可能是我家小鬼捣蛋去乱弄的,你也别介意啊。”
  
  
  “是这样嘛。”我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瞪大,露出某种可称之为欢喜的神色,然后把方才写好的药单交给他。
  
  
  “虽然没有大毛病,但是舒缓的药还是得按时吃,这药是中性平和的,对身体没什么刺激,啊啊对了,这是我的电话,我们这里每周是单双日轮休的,单数日你都可以来找我,免挂号哦。”我冲他眨眨眼睛。
  
  
  “谢谢您!”他对我点点头,抱着药单跑走了,轻快的脚步踏在医院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不跟上去吗。”我冲嘉德罗斯扬扬下巴。他看了我一眼,也朝着金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来这段时间嘉德罗斯会经常来这了,叹了口气,看看手机里那张来电显示的截屏图片,我一屁股坐回椅子里。
  
  
  也还好金相信了嘉德罗斯让我临时编造的,破绽颇多的“出差”谎话,也还好嘉德罗斯得的只是早期的失语症。按照现在医疗手段看,我邻居的好恋人两个礼拜就能“出差”回家了呢。
  
  
  这是个充满许多古怪病症的世界。
  
  
  许多人在单一的方式下诞生,许多人在奇妙的病症里死去。
  
  
  然而同时也有许多人,在被命运赋予强烈恶意的时候,用自己的方式,将那种可称之为“爱”的感情延续下去。
  
  
  很有趣不是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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