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活着,闭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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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金】木乞鸟

     *给姑姑  的生贺,激情速码👏👏👏 
  *尝试新文风。 
  *是最近出现的撒谎就会在身上出现伤口的梗。 
  *他从未撒过谎,不为什么,他只是确定自己从未撒过谎。

 
  《《《 
   
  

 
  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看得到。 
   
  
 

   
  这个世界光陆怪离,那些楼房坐落于道路的四周,耸然而立,新式的飞行器拖着长长的光焰穿梭于天际,在白日青空划过道道烂漫流星。这是一个富足的,拥有强大科技的世界。它被太阳恩赐,炽热的光辉撒过每寸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地面,男人女人稚童老人,全都眉眼柔和的行走在这颗星球上。 
   
  他们的皮肤干净,完整,就算有着细小伤口也不会显露于外,那些美丽的,为人着想的谎言变成细小的伤口,出现在他们的身躯上,然后结痂,被岁月的时光剥落磨灭。 
   
  我是木乞鸟。据那些流传说,我是生死的使者,带着灾噩来,带着绝望去。好吧,好吧,这样说或许会有人不明白,那我就讲通俗些。我是只乌鸦。哦,等等,先别急着嗤笑于我的种族,这有什么好笑的,所谓的传言不就是那些灵长动物根据巧合以及主观臆断按下的帽子吗,我们只是爱吃一些腐烂事物,在某些人倒霉的时候恰巧经过喊了几嗓子,就被扣上了这顶帽子。你们人类难道就不会在别人倒霉的时候幸灾乐祸地笑几声吗,因为一时怒气把因果定律移到了我们这些无辜的禽类身上,真是难以理解,难以理解。 
   
  不过除了以上那些,有些东西人类还是没有讲错的,就是我们身上拥有某些难以言说能力——当然了,我不确定是不是每只木乞鸟都是这样,毕竟个体差异不代表种群,你看人类不还是有精英和废柴的区别嘛。 
   
  就以我自身来说,我有个能力,就是看清他们身上的伤疤。不管再厚实的阻挡,都不能遮蔽住我的眼睛,我能将那些隐藏在衣物下的,最新产生的,或是已经愈合的伤口看的明白清楚。那些由恶意的,或者善意的谎言制造出的残缺,都能在我这双眼睛里扭曲着浮现出来。 
   
  我人人喊打,我居无定所,我飞过钢铁的怪物,我扑到飞行器的玻璃窗上扑扇翅膀,听他们愤怒的喊我“死乌鸦,晦气,烂鸟”,然后粗哑着嗓子嘎嘎大笑。 
   
  你看啊,这就是我所着爱的,诚实的,被谎言的伤口显示出一切的世界,充满裂痕,却又晶莹剔透。没有人类的谎言能瞒过我的眼睛,我骄傲又放肆,就算我是一只烂乌鸦又怎么样,你们在我眼前根本无所遁形。 
   
  终于,这样的我,终于在某一天,被顽劣孩童的弹弓打中翅膀,惨叫着坠落下来。糟糕了,我不大的脑子里想,这次怕不是要变成树叉上串着的一坨肉,进到无知小鬼的肚子里,然后变成糟糕的排遗物重新滋养大地。于是我奋力拍打翅膀伸着脖子大叫,企图将自己的坠落之地弄得离人群远些,最后我也确实成功了,但貌似掉进了另一个糟糕的境地里。 
   
  我落在了树叉间,就像烤鸡店那些香喷喷的火鸡一样被倒着卡在那里,而我的鸟头,我的鸟眼睛,对上了一对金色的眸子。 
   
  “哪来的乌鸦。” 
   
  那个人说。 
   
  虽然被吓得半死,但幸运女神显然眷顾了我,我最终还是没被吃掉,我被金眼睛的主人带回去了皇宫,于是我知道,我是被这个国家的皇帝捡了回去。 
   
  皇帝叫嘉德罗斯。嘉德罗斯是个很好看的人,以人类的审美观来看。嘉德罗斯很好看,但他也很奇怪,他真的太奇怪了,我蹲在皇宫冰冷的窗沿边歪着头,看向背对我批改文件的嘉德罗斯。他身上没有伤口,皮肤干净光洁,说明他这生从未说过谎话。 
   
  可是他经常念叨着一句话。在那些前来拜访的人面前,在那些催促他寻找联姻对象的人面前。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也看开些吧。” 
   
  “他会回来的。” 
   
  ——“过往一切终是幻影,王族需要更强力的联姻对象,请殿下您想明白。” 
   
  “闭嘴,滚出去。” 
   
  他会回来的,回到我身边的。 
   
  男人嘴唇微动,在他身边呆了许久听过许多次这句话的我立马就解读除了他的意思。就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某种坚决的信念,甚至……执念。 
   
  可这明显就是谎话啊。我转头理理羽毛,又开始寻找那人身上是否有伤口。可是任我寻找了许久,都没有,嘉德罗斯的皮肤依旧是完整的,半个口子也没有。 
   
  我抱着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跟在这个偏执颇深的君王身边,看着他处理政事,看着他在阳光下假寐,看着他对着某处某点发呆。时光一日又一日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十年?三十年?反正久到我快飞不动,快要死掉了。我的羽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光鲜亮丽,显出被死亡浸透的灰翳,两只眼睛也看不大清楚。我合拢翅膀窝在嘉德罗斯的枕头边,这个皇帝也老了,老的即将死去。说来他也够惨,临到死也没有子女在床边孝敬,只有我这晦气的死乌鸦陪他。 
   
  据说他其实本能不必经历生死轮回的,他赢了某个比赛的胜利,拥有向神许愿的权利,和成为神之使者的光明未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永生的机会,甚至要求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像个胆小鬼似的龟缩在这片星系里,学着成为合格的君主,勤勤恳恳的治理着这片国度。 
   
  他说那个人会回来的,但那又怎么样,他念叨的快死了那个人也没回来啊。不过我居然硬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陪他活了三十多年,我真是只厉害的乌……不,木乞鸟。 
   
  嘉德罗斯断气的时间比我早了点,临终前他摸摸我的头,拽拽我脑袋上翘起的干涩的毛毛,声音嘶哑。 
   
  “谢谢。” 
   
  他估计在谢我一只单身老乌鸦陪他那么多年吧,我眨眨眼睛,在心底说。 
   
  然而,还没等我闭上眼睛投入死神的怀抱,一个让我震惊到几乎快忘记死的景象出现在这座房间里,我的面前。 
   
  那是个少年,十五六岁,年华青春,他的眼睛比城市边缘那片人造海还要蓝,在午后的太阳下映出碎光。他的发丝是暖秋的微黄,在空气里微微浮动。他冲我狡黠的眨眨右眼,露出坏孩子要搞恶作剧的笑容对着我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个“嘘”。 
   
  那么透明,那么安静,几乎要让人无声哭泣,然后在哭泣后和着眼泪笑出声音。 
   
  太好了啊,嘉德罗斯真的没说谎。 
   
  这么想着,我闭上眼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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